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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,妈妈很晚打电话给我,轻声细语地问:“二娃,你现在有空吗?” 当时我很诧异,感觉她怎么如此小心翼翼呢,反问道:“有空啊,妈,怎么了,有啥事吗?” “也没啥事,知道你最近忙,只是告诉你家里面的杏熟了哦,啥时候空了回来呀?”妈妈一如既往地和蔼回答着。 我顿时呆住了,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,“要得,妈妈,你们自己摘了先吃哈,我空了就回来,不用等我。”和世上最亲的人谈话到这就基本结束了。 挂完电话,我仔细揣摩着母亲的言语和语气,深深陷入沉思,久久不能回到现实中来。回想起这段时间,因为多方面原因,我和父母通话的频率直线下降。每次二老来电,都恰好赶上我工作的时间,相互的交流也就以“我在忙”三个冷冰冰的文字草草收场。 关于“杏”这个话题还要追溯到去年,母亲同样也欢喜地邀请我回家尝鲜。但最终我还是没能抽开身,等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杏的季节。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翻篇了,但让我傻眼的是母亲竟然从冰箱里面端出来一盆黄灿灿的杏子。很明显这是经过精挑细远留下来的,但时间太长,部分已经开始坏了。看到这,我整个人都石化了,不知所言地呆在原地,深深的愧疚感席卷而来。 思绪回到我老家的杏树。从我记事开始它就是我家的一员了,到现在以成为合抱之木了。起初这颗杏树的家庭地位并不高,没有人照料它,结的果子也参差不齐,涩口难咽。有一年我问了妈妈一句“妈妈,别人家的杏好甜呐,为什么我们家的就结不了果呢,我也好想吃杏啊。”就因为年幼的我随口一言,母亲就对这颗杏树上了心。 从那以后,自杏蕾初绽,母亲就时刻紧绷着一根弦。为了防风吹,她就用竹竿撑起了三脚架;为了防虫蛀,她就经常爬上树抓害虫,也不敢轻易打农药;为了防鸟啄,她又是制作草人,又是装鸟网。对于这颗杏树,她总是于细微处着手:浇水、施肥,治虫、祛病、剪枝、打密,对于它每个生长环节,都悉心照料,细致入微,从三月到六月忙得不亦说乎。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,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,这颗杏树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二月嫩叶初生时,那必定是枝繁叶茂,碧绿成荫;三月杏花盛开时,那必定是满村飘香,引得紫燕翻飞,蜂鸟成群;四月青杏冒头时,那必定是硕果累累,压得树枝弯了腰;五月黄杏登场时,也必然会呈现一座金灿灿的杏山,馋哭隔壁的小孩,也美得我口水直流。 那个时候我还小,爬不了树,每次放学母亲就在树下等我,笑嘻嘻地招呼我骑大马,然后沐浴在金杏的海洋。坐在母亲的肩上,我时而招呼母亲在树下来回走,时而呼喊着母亲再高一点。这欢呼雀跃的半个小时,母亲几乎要一直要来回走动。她总是尽全力垫着脚,生怕我够不到最甜最大的那一颗杏,任凭汗流浃背,她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。凭借着母亲的坚实的肩膀,我可以尽情地挑选自己的如意郎“杏”,尽情地享受着甜美的果实,也尽兴地享受着母亲头上的温情。 春去秋来,母亲已皱纹横生,两鬓斑白,以前那个嚷嚷着要骑大马的小男孩也步入当打之年。但不变的是故乡的杏依旧甜美可口,香气宜人;不变的是每年母亲依然牵挂着我,想让我尝到第一口杏,分享她的喜悦;不变的是母亲对我沉甸甸地期盼,就如当年在杏树下等我放学回家一般的心情。 打开订票软件,我毅然决然地定了下周末回家的票。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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